梯 之 悟
曾读过一首《相遇》诗，以为很有意蕴：“在楼梯，我低你一级你高我一级。瞬间，有多少话语，都未说出。我仰头看你，在沉默中，擦身而过，听得见对方的呼吸。突然，有一句话要告诉你，回头一看，我高你一级你低我一级。
楼梯，每栋楼房里都有，我们每天都要涉足，在上面走来走去，但对于这种熟悉的场景，诗作者却从中发现了哲理：抬头时“我低你一级你高我一级”，回头时“我高你一级你低我一级”。在诗中，楼梯无疑有了更多的寄寓――人生处在不同的境遇和位置的象征。同一个人，因为位置不同立足点不同，对人对己都有不同的看法，也就产生了不同的人生感悟。
由此，我想起了一次同学聚会。那次聚会大家是毕业后十多年未见面了，有的已是成功人士，开着名车而来。有的境况比较窘迫。闲聊起来，大家的言谈举止间渐渐有了差别，有的满面春风高谈阔论，有的渐渐少语寡言，吃饭时也呈小集团式分坐，好象重新划分了亲疏。于是感叹岁月弄人，使原本在一个屋子里平起平坐的一群人有了如此的差别。这是否是由于大家不同的境遇和社会位置使然呢？
也由此想起了与梯子有关的几则格言，象“人生的价值在于不断攀登”、“梯子的横档不是用来休息而是为了在一只脚迈向更高一格时，另一只脚可以落一下”这些曾激励多少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奋斗进取向更高目标迈进。但是现在重新审视才发现，几乎所有格言都是劝导人们向上爬的，却没有一句告诫人们：梯子能把人送到高处，也会使人回到低处。
梯子可上可下，对于人的生命历程来说，它只是一种“通过”的过程。把人送到低处的意义，一点也不比把人送往高处轻。因为它解决的是人们的悬空感。
在生活中，你可能走过许多实实在在的梯子，木头的、金属的、石头的；你也可能走过许多象征性的梯子：荣誉、金钱、地位。那么多的梯子，有通往楼层的，通往山巅的，直往金字塔顶的，但就象梯子一级一级的错落一样，人也会在梯子上产生悬空感，迷失自己，忘记了自己的身份，以为脚下的台阶就是大地，于是有人因仰望而自卑，有人因俯视而目空一切。
人在梯子上毕竟不是一种短暂的停留，站在哪一级台阶上都不是重复的，重复的是心态，是保持好不以高喜，不以低悲的心态。人在梯子上，我们可以看到纷纷的背影，看到无数的脸谱，并生出万千感慨。但最终我们仍然要回到平地，平视我们所要面对的一切。 |
